东汉名将马援之后,祖父马平曾为天水兰干尉,后失官而留在陇西,家贫无妻便娶羌女,生马腾。马腾曾与益州牧刘焉连兵讨李傕,攻长安;与镇西将军韩遂结为异姓兄弟,起初甚相亲,后转以部曲相侵入,更为仇敌,韩遂军曾杀马腾之妻子。
建安初年[公元一九六年至一九七年左右]
马超有健名,韩遂将阎行尝试刺马超,矛已折,因此以折断了的矛挝马超之项,几杀之。
建安二年春,曹操以钟繇为侍中守司隶校尉,持节督关中诸军。钟繇至长安,写信给马腾、韩遂等人,陈述利害,马腾、韩遂各遣子入侍。
建安七年[公元二零二年]
袁尚使高干、郭援、南匈奴单于入侵河东,钟繇召他们从讨袁氏。马腾遣马超将万余人从征,战于平阳。期间为飞矢所中,乃以布带裹好受伤的小腿继续战斗,终破袁军,其将庞德亲斩郭援首级,南匈奴单于投降。朝廷诏拜其为徐州刺史,不至,又改拜为谏议大夫。
马超曾经想连蜀,但治中从事王商指出马超勇而不仁,不可以为唇齿,勿养虎自患。刘璋同意。
建安十三年[公元二零八年]
曹操为丞相,辟马超,不至。(这段《典略》敍事有误,曹操废三公自为丞相是建安十三年的事,不可能其后才记录马超于建安七年从讨郭援、诏拜为徐州刺史和谏议大夫的事。可能是曹操为丞相后再辟其入朝;也可能是丞相二字实为司空之误,如是,应是发生在建安元年或以后数年內的事。)
朝延遣张既征马腾为卫尉,马腾自见年老,遂入朝宿卫。当马腾进京后,就因为以前的功劳拜马超为偏将军,封都亭侯,让马超率领原马腾的部曲。朝廷又拜马超的弟弟马休为车都尉,马铁为骑都尉,将其家属全部迁徙到邺城。
建安十六年[公元二一一年]
三月,曹操遣钟繇讨张鲁,令征西护军夏侯渊率大军从河东出发,与钟繇会合。高柔劝曹操说:“大军向西进发,韩遂、马超会疑心是袭击他们,必然造反。”曹操不听。关中诸将果然起了疑心,(胡三省认为:此乃曹操伐虢取虞之计,因讨超、遂而无名,借讨鲁之势以速其反)马超等举欲遂为都督。马超对他说:“以前钟繇曾令超来取将军,关东人不可复信啊。今马超弃父,以将军为父,将军亦当弃子,以超为子。”马超、韩遂、侯选、程银、杨秋、李堪、张横、梁兴、成宜、马玩等十部造反,合众有十万,以马超和韩遂实力最強,据守潼关。曹操以行征南将军的曹仁改为行安西将军,统率诸将抵挡,令他们坚守营寨,不要出战。
七月,议者多说:“关西的士兵善于使用长矛,不挑选精锐部队作前锋,会抵抗不住的。”曹操认为战争的决定权控制在他的手中,而不在敌人。即使敌人有备也让他们无法得心应手。
八月,曹操来到潼关,与马超等隔着潼关扎营。曹操表面上对马超施加压力,暗中却纳徐晃之计遣徐晃、朱灵率领步骑兵四千渡过蒲阪津,到黄河以西扎营。堑柵尚未建成,梁兴于夜间率步骑五千余人攻徐晃,但反为击退。起初,曹军在蒲阪津将渡时,马超对韩遂说:“我们应该在渭水北面去阻止曹军过河,过不了二十天,河东郡的粮草就会耗尽,他们就只能退走。”但韩遂认为让他们自困河中更好,马超之计不被採纳。后来曹操听到马超的策略后,说:“马儿不死,我无葬地也。”
闰八月,曹操从潼关北渡黄河。士兵先过河,曹操单独与虎贲一百余人留在黄河南岸断后。马超率步骑兵一万余人前来进攻,马超骑兵急追,箭如雨下,许褚扶曹操上船。船工被流箭射中而死,许褚左手举起马鞍来为曹操抵挡乱箭,右手撑船。校尉丁斐把曹军的牛马放出来引诱敌人,马超军大乱,兵士纷纷去抢牛马,曹操才得以渡过黄河。曹操军从蒲阪渡过西河,沿河作甬道,向南推进。马超等退守渭口。曹操于是多设疑兵,暗中用船装载士兵进入渭水,修造浮桥。夜里,分兵到渭水南岸修筑营垒。马超等乘夜攻营,被伏兵击败。马超等在渭南驻军,派使者割黄河以西之地来请和。曹操不答应。
九月,曹操进军,当时曹军每渡渭水就为马超的骑兵所冲突,无法立营,地又多沙不可筑垒。娄圭建议:“现在天寒可起沙为城,以水灌之,冻后可一夜而成。”(裴松之虽质疑当时岂会大寒至能结成冰垒,但曹军最后南渡渭河时已经是闰八月底或九月初,加上当年的闰月,实际上相当于现在的十月底或十一月初。在陕西十月底来个西伯利亚寒流是很正常。而且根据有关气象资料,三国时期是我国历史上有名的冷期,连作物的生长周期都普遍短了半个月左右。因此《曹瞞传》这段不为完全不可信)最终全军渡过渭水。
马超等几次挑战,但曹操仍然不许应战。马超等一再请求割让土地,并请求送儿子去作人质。贾诩认为可以假装同意,曹操再问他下一步的策略,贾诩说离间他们的联盟,曹操同意。韩遂请求与曹操相见,曹操与韩遂本来是老朋友,于是,他们两人来到阵前,马头相交,在一起说了很长时间,没有说到军事,只是谈论京都的往事与老朋友们,高兴时拍手欢笑。会面结束后,马超等人问曹操说了些什么?韩遂回答没有说什么。马超等便有了疑心。后天,曹操复与韩遂等会面,诸将认为可作木行马以为防遏,曹操同意。会面期间马超自负其武勇,想上前突袭曹操,但怀疑从骑就是以武勇出名的许褚,便问曹操:“公有虎侯者安在?”曹操便指着许褚,许褚则怒视之。由是马超不敢动。同时阎行在韩遂身后,曹操对他说应做孝子。双方各自归去。(因马超和阎行之父皆在邺,实际是说给马超听。)
某天,曹操又给韩遂写了一封信,信中圈改涂抹了许多地方,好象是韩遂所改的,马超等更加怀疑韩遂。曹操于是与马超等约定日期,进行会战。曹操先派轻装部队进行挑战,与马超等大战多时,才派虎豹骑进行夹击,大破马超等,斩杀成宜、李堪等。韩遂、马超逃奔凉州,杨秋逃奔安定。 河东余畜二十余万斛。
十月,曹操进围安定,杨秋降,复其爵位。
十二月,当听到河间的田银、苏伯造反的消息,率军返回。参凉州军事杨阜对曹操说:“马超有布、信之勇,很得羌族等胡人之心,如果大军撤回又不加以防备,陇上诸郡恐怕就不能再属于朝廷了。”
建安十七年[公元二一二年]
曹操诛马腾,夷三族,因此马超在邺城的亲属被杀。夏侯渊讨斩马超余党梁兴。
建安十八年[公元二一三年]
马超率诸戎攻陇上,张鲁也派杨昂率军一万援助,陇上各郡县都响应,只有凉州的州治冀城坚守不降。从正月围攻到八月,朝廷的救兵也没有到。刺史韦康派别驾阎温出城向夏侯渊求救,但为马超军所擒,马超欲令他对城內士兵说无援兵,但阎温反说大军将会在三天到达,要驻军坚守。守军哭泣,大呼万岁。马超虽然恼怒,但因冀城久攻不下,仍慢慢地引诱阎温,希望他回心转意。阎温不为所动,终被杀。再过一段日子仍然无援兵,韦康及汉阳郡太守打算投降,杨阜大哭劝阻,但他们不从,打开城门迎接马超。马超入城后,就杀死刺史、太守,自称征西将军、领并州牧、督凉州军事。马超杀韦康,凉州人凄然,莫不感愤。
曹操命令夏侯渊率军援救冀城,还没到,冀城已经投降。夏侯渊离冀城还有二百余里时,马超出军迎战,夏侯渊军不利。氐王(杨)千万又起兵响应马超,驻军兴国,夏侯渊率军撤回。这时杨阜的妻子去世,杨阜向马超请假去安葬她,借机到天水和他的表兄姜叙商议雪恥,姜叙就与同郡人赵昂、尹奉、武都人李俊等人,共同商议伐马超,又派人到冀城,结交安定人梁宽、南安人赵衢,让他们做内应。当时赵昂的儿子赵月已被马超劫至南郑为质,赵昂问妻子王异,儿子怎么办?王异厉声回答:“能昭雪君父的大耻,就是掉脑袋也不足惜,何况一个儿子!”
九月,杨阜与姜叙进兵,进入卤城,赵昂、尹奉占据祁山,以讨伐马超。马超听到消息后大怒,赵衢乘机编造理由,劝马超自己率军去进攻杨阜等人。马超出城后,赵衢与梁宽等关闭冀城城门,把马超的妻子和儿女全部杀死。马超进退失据,于是袭击历城。马超被杨阜等打败,就向南投奔张鲁。张鲁任命马超为都讲祭酒,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马超。有人对张鲁说:“像这样的人,不爱自己的父母,怎么能爱别人!”张鲁便打消嫁女的念头。
建安十九年[公元二一四年]
马超得张鲁之援,欲北取凉州,围祁山三十天,夏侯渊派张郃率步骑兵五千为先锋,抄近路由陈仓小道进兵,自己则督运粮草随后出发。当张郃兵至渭水时,马超率氐、羌数千前来进攻,但双方未交锋马超不战而退。马超杀赵月。韩遂也为夏侯渊所败而走西平。
马超知张鲁是个不足与其谈大事的人,他的部将杨昂等人又多次诋毁他的才能,因此心中忧郁。刘备遣李恢与他结交,马超便从武都逃到氐中,其庶妻董氏和儿子马秋,留依张鲁。马超秘密写信给刘备请求归降。刘备高兴说他得益州了,派人制止了马超,但暗中派兵给以帮助。马超来到成都,刘备命他率军驻扎城北,成都城内的人非常震惊,心中恐惧。刘备围城数十日,(《典略》说是一旬也不到)使简雍说降刘璋。
成都平,刘备以马超为平西将军,督临沮,因前为都亭侯。(《先主传》记作都亭侯,马超早受朝廷所封为都亭侯,所以只是“前”和“为”二字的倒置,传抄上的失误)
关羽听说马超已投靠,并非一直追随刘备之人,关羽写信给诸葛亮,询问马超的人品才能可以和谁相类比。诸葛亮知道关羽护前、恥为人下,就回答他说:“马超文武兼备,勇猛刚烈过人,是当代的杰出人才,是黥布、彭越一类的人物,能够和张飞并驾齐驱、一争高下,但还是比不上美髯公您的超群绝伦。”
建安二十年[公元二一五年]
韩遂被麴演、蒋石等所杀献首予曹操。曹操破张鲁后,以马超庶妻董氏赐阎圃,以马超儿子马秋交付予张鲁,张鲁亲手杀之。
建安二十二年[公元二一七年]
刘备遣张飞、马超、吴兰等屯下辩;曹操遣曹洪、曹休拒之。
建安二十三年[公元二一八年]
张飞驻军固山,声称要切断曹军的后路。曹洪等人狐疑,曹休却认为:“若张飞等人确实要断后路,应是隐蔽行军,而现在却先大造声势,那就是实际上他们做不到。所以我军应趁敌人尚未集结,迅速攻击吴兰,吴兰被击败,张飞自然退走。”曹洪听从,进军击败吴兰军,斩其将任夔等。三月,张飞、马超撤退。阴平氐人强端斩吴兰。建安二十四年[公元二一九年]
刘备得汉中后,以马超为首的一百二十名大臣联名上疏,劝刘备进位汉中王。刘备自立为汉中王后,拜马超为左将军,假节。
蜀汉先主章武元年[公元二二零年]
马超迁骠骑将军,领凉州牧,进封斄乡侯。刘备颁布策命说:“朕无德才,得以继承皇位,奉上天之命接续汉王室的宗庙祭祀。曹操父子,世载其罪,朕因而非常忧伤,痛心疾首。四海之内人民怨恨愤怒,都渴望恢復汉朝正统,以至於氐族、羌族全部顺服,獯鬻倾慕正义。因为你的德信恩义在北方很著名,神威勇武都很显赫,因此把重任交付给你,抗御凶恶的强敌,兼管万里疆土,关心百姓疾苦。希望你大力宣扬朝廷的教化,安抚远近各方,严肃谨慎地实行赏罚,来增大汉朝的福运,以对得起天下民眾。”
章武二年[公元二二一年]
马超临没上疏说:“臣家族二百多人,几乎被曹孟德杀光了,只有族弟马岱,应成为我们这微宗接续香火的人,我恳切地把他托付给陛下,其他没有什么要说的了。”病死,时年四十七岁。
从前曾有一人名彭羕,因自身形色嚣然、诸葛亮认为他“心大志广,难可保安”,而被刘备左迁。将往赴江阳为太守前拜访马超,自荐为內主,劝马超取天下。马超本来就是羁旅归国,常怀危惧,闻此言大惊,默然不答。彭羕退后马超把他的话上表,刘备便收彭羕入狱,不久被诛。
后主景耀三年[公元二六零年]
蜀汉追封他的谥号为威侯。
马超的儿子马承继承了爵位。马岱官至平北将军,进封爵位为陈仓侯。马超的女儿嫁给了安平王刘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