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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与火的相遇注定是悲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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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妹妹生长在人杰地灵的江南。
小桥流水,吴侬软语,造就了柔情似水的妹妹;寒松翠竹,烟雨霏霏,造就了冷若冰霜的我。
妹妹喜欢针织女红,我独爱琴棋书画;妹妹经常揽镜自怜,我时而呤诗作画;妹妹渴望柔情蜜意,我希翼相敬如宾。
人人都比较喜欢妹妹,因为她是水,我是冰。
冰虽美得璀璨夺目,却冷得令人难以接受,所以大多数的人都望而却步。
⑶
皖城被江东的孙家攻陷。
我厌恶战争,更憎恨唤起战争的人。
他们用攻城掠池来证明自己的英明,用烧杀抢夺来显示自己的勇猛;他们置天下于硝烟战火之中,置万民于水生火热之间。
人言孙伯符姿颜俊美,体态风流,是个少年英雄。然,在我眼中,他只是个令皖城多出一群孤儿寡母的屠夫。
在一阵纷乱中,我见到了他——一个像火一样的男人——热烈,狂放,执著,自负。
他放肆的打量着我和妹妹,妹妹满脸通红,我冷然以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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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灯结彩,凤冠霞帔,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,羡煞了无数男女老幼。
可人们只关注英雄美女的佳话,却忽略了生离死别的痛苦……
体弱的娘,年迈的爹, 让我牵挂;清秀的城,幽静的家,使我怀念;还有,妹妹……妹妹嫁给了周公瑾——他的结义兄弟,据说也是个才貌双全的青年俊杰。
我不懂,真的不懂,我以为他会选择妹妹,或娥皇女英,但他却要了我……
他突然出现,欣赏着我惊讶的表情,放声大笑:“你实在是个有趣的女人,看来我选对了!”
“你为何要娶我?”我冷淡的问道。
“难道你不知道自己长的国色天香,是男人都会想要你。”他调侃到。
“你明明懂我的意思!”我抬起头,冷冷的直视着他。
“看来你不但漂亮,还很聪明。至于我娶你的原因——”他凑到我耳边,一字一句道:“你是唯一看到我不会脸红的女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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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确实是个很好看的男人,有着赏心悦目的容颜,狂傲不羁的风采,女人都会为他意乱情迷。可我对他不屑一顾,所以他要了我。
火喜欢征服一切,哪怕最后熊熊烈焰会烧得自己遍体鳞伤。
他送了很多礼物给我:艳丽的霓裳——我喜欢素淡的便服;昂贵的珠宝——我喜欢自然的修饰;成群的丫鬟——我喜欢独处的自由……
我们是最亲密的枕边人,也是最疏远的陌生人。
火永远不懂冰的冷,就像日永远不懂夜的黑。这不是宿命,是无奈……
⑹
妹妹来找我学琴——周公瑾酷爱音律,她却一窍不通。
她峨眉淡扫,红胭轻点,平添几分妩媚,几许娇艳。女为己悦者容——她一定很爱周公瑾。
“姐姐,你过的好吗?听说姐夫很疼你。”
“是啊,金银珠宝,绫罗绸缎,很好。”我没有告诉妹妹我俩的隔阂——我宁愿对月长叹,抑郁难熬,也不要对人诉说,博取同情。
“你呢?周公瑾待你如何?”
“啊,他——很好。”妹妹絮絮叨叨说着周公瑾的温柔体贴,可眼中尽是迷茫……
⑺
那一天是他爹的祭日,那一晚他喝得酩酊大醉。
他做着噩梦,深陷在回忆的沼泽中,惊恐地呐喊着——原来他也会害怕。
突然,从他嘴中冒出了我的名字,他重复着叫我不要离去,语气中满是慌乱。
我不假思索握紧了他的双手。他渐渐平定,直至安详的熟睡。
扪心自问,我会弃他而去吗?我拒绝深思。
松不开的手,是心的答案。
⑻
我对他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激情,他受宠若惊。
烈火,渴望的是冰融的柔情。
他带我策马驰向江边,望着奔腾的江水,如霞的残阳,他向我倾吐了连年征战的原因——他要完成父亲的遗志。
我反对战争,可不得不认同他的观点——战争是结束乱世,还天下太平的唯一方法。
夫妻是要互相理解,互相信任,同甘苦,共患难的。虽然我未完全对他敞开心屏,我仍决定帮他达成理想。
他勇于冲锋陷阵,不善谋略布局——我钻研兵书,整理精华;他勤于国事政务,疏于舞刀弄枪——我月下抚琴,他闻声练剑;他忙于四处奔走,无暇管理家事——我打点一切,整顿有方。
他的安危牵扯着我的喜怒哀乐,他的身姿吸引了我的所有视线。
⑼
冰与火的交融,只有短暂的温暖……
⑽
雨点,连绵不断;想念,藕断丝连。
他多日没来看我。
等待,期盼,失落——周而复始,扯不断,理还乱。
多少个长夜,就此消磨;多少的青春,就此逝去。
那晚,我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容颜。
他心不在焉,我若有所思。
他一定又找到了新的征服目标——另一个看到他不会脸红的女子。
⑾
我决定回皖城——娘的旧疾复发。
何况,我早该走了,冰与火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错误。
我支走了所有的丫鬟侍从,我藏起了心爱的书画古琴,我还对他的宝剑做了手脚——他生气时总会在无意中伤人损物。
我如此这般的对他说了,他果真勃然大怒。
“你休想离开我,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的!”
“留得住我的身,留不住我的心。”我的声音冷的如严冬的寒雪飘落。
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,狠狠地盯着我。炙热的目光使我原本如古井水的心渐起波澜。
他转身离去,没有回头——如果回头的话,他会看到我身躯在颤抖,我会发现他双眸含创伤——可他没有回头。
他独自外出狩猎,他又换了种发泄方式。
⑿
我在过道中狂奔,我要到他的身旁——他遇刺了!
刺客只是些肖小之辈,英勇过人的他却深受重伤——他拔不出剑——被我做了手脚的剑。
苍天跟我开了怎样的玩笑!
这是对我的惩罚:惩罚我对他的不信任——那些天他并非流连酒色,而是忙着暗中操练部队;惩罚我对自己的不诚实——我一向不喜流露自己的喜怒哀乐,不惯表达自己的想法感情,以至从未向他表露心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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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满身鲜血,脸被毁得惨不忍睹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他脸上绽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,看得我心阵阵绞痛,泪流满面。
“别哭,眼泪不适合你。这不是你的错,一切全是命中注定。”命?他从来都是不信命的。
“我己嘱咐权弟,将你送回皖城——你一直都想回去的。” 他说的平淡,却掩盖不了嘴角眉梢的苦涩。
“我不去!你在哪儿,我就在哪儿!天涯海角,天上人间,我们永不分离!”我声嘶力竭的呐喊,我要让他明白他不是一厢情愿。
他诧异,惊喜,随即黯然:“不。我死了,(别说死,我不想听到这个字!)你—要—”他的目光渐渐涣散。
我吻住了他的唇,感受着它由炽热转为冰冷,冷得让冰都心寒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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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都劝我坚强的活下去——这也是他的愿望。
可为何他们都不懂,冰在把火熄灭的同时,也被火给熔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