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羽,是《三国演义》浓墨重彩描绘的一位英雄人物。关羽之义,千古流传,君臣之义,兄弟情义,让千百年来的统治者和老百姓都非常欣赏这位三国人物。而《三国演义》的一些虚构和夸大,更使得关羽的形象更为高大。像关羽“斩颜良诛文丑”,解白马之围,让世人对关羽的武力大为赞叹。于是“武圣”的称号也随之而来。
其实,关羽的武力到底是多少,一直是三国迷争论的一个焦点。这个问题本文暂且存疑,因为历史上是荀攸设计使得曹操率军诛杀文丑,而关羽斩颜良获得成功,很大的程度也和荀攸的计策有关。可以这样说,斩颜良、诛文丑,解白马之围,首功当为荀攸。
我们首先了解下演义中的说法。当关羽打着“降汉不降曹”的旗帜,带着嫂嫂来到许都之后,曹操对关羽非常好,三日一小宴,五日一大宴,给了许多的金银珠宝,希望关羽归降。可关羽不为所动。想着报答曹操之后,就离开曹营,寻找自己的兄长刘备。当时,袁绍大将颜良攻击曹操部将刘延的白马,曹操急忙率军救援。颜良三合斩杀吕布旧将宋宪,一合杀魏续,之后,二十回合击败曹营大将徐晃,全军震恐。之后有段非常精彩的对话,曹操说河北军马如此雄壮,关羽说,我看如同土鸡瓦犬罢了。曹操又说,你看那个绣袍金甲,持刀立马的,就是河北名将颜良。关羽说,我看他如同插着草标,卖自己头颅的人啊。之后关羽直奔颜良,颜良措手不及,被云长手起一刀,刺于马下。忽地下马,割了颜良首级,拴于马项之下,飞身上马,提刀出阵,如入无人之境。河北兵将大惊,不战自乱,于是曹军乘势攻击,死者不可胜数,马匹器械,抢夺极多。
斩颜良一段故事,在历史上确有其事。但是和演义中有几处重要的不同。
历史上这场战争,并非是两军摆开阵势,然后双方大将开始厮杀。《三国演义》等一系列的评书、小说,让很多民众以为,中国古代的战争多是战争开始,双方大将先单挑,获胜一方乘势进攻。或许在春秋时期,交战还比较顾及礼仪。战国之后的战争,基本上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桥段。“兵者,诡道也”,战争,讲究的是双方将领对战局的了解,然后从敌人意料不到的地方发动进攻,获得胜利。战争的胜利依赖的是双方将领的头脑和统兵的艺术,而非主将的武力。
而解白马之围,正是出自荀攸的计策。
当时袁绍先锋颜良率军攻打东郡太守刘延,袁绍亲自率领大军到达黎阳,将要渡河攻打曹军。而曹操能调动的人马很少,荀攸说:“现在我们的兵力太少,正面攻打肯定难以成功。如果我们能够分开袁绍的兵力才可能获得成功。主公可以在到达延津之后,率军假装要渡河进攻袁绍军队的后方,袁绍必定会率军向西回防。然后我军率领‘轻兵袭白马’乘其不备,颜良就可以擒获了。”“轻兵”就是指轻装的部队。想在秦始皇兵马俑中,就出土了一种骑兵,他们身上只有薄甲,甚至连铠甲都没有,在战斗中来往驰骋,往往以超乎敌人意料的速度进行军事进攻。而荀攸的建议正是如此。之后袁绍果然中计,于是曹操日夜兼程,赶赴颜良阵地,一直到距离颜良阵地不足十里的地方,颜良才察觉曹军到来。颜良匆匆忙忙调集人马迎战,曹操命令张辽、关羽率军进攻,成功击破颜良军,而颜良也被关羽斩首。
在《三国志·荀攸传》中明确记载,“后从救刘延于白马,攸画策斩颜良”。陈寿也是把斩颜良的功劳记载荀攸头上的。也就是说,荀攸是整场战役的策划者,而关羽、张辽是具体的实施者。就算是没有关羽,这场突袭一样会获得成功。只是关羽“刺”颜良于万众之中,让这场突袭更加完满。在正史当中,多次用“刺”而非“斩”来形容关羽的行动,也暗示关羽如同刺杀,和整个突袭行动的风格一致。而在演义中,关羽更多的是不讲对阵规矩,一般双方交战,先要互通姓名,“刀下不斩无名小辈”,颜良正开口准备询问,可关羽倒好,仗着马快手起一刀,颜良措手不及,被杀死了。演义中关羽的成功绝大部分是赤兔马的功劳。
而“”诛文丑”在演义中被设定成“斩颜良”之后,袁绍的第二次进攻。其间有曹操为关羽请封“汉寿亭侯”。曹操开始故布疑阵,让粮草先行,别人问了还不说,直到文丑军到,双方大战。徐晃再次充当参照物,被文丑轻松击败,然后关羽闪亮登场。关羽和文丑交战三个回合,文丑心中胆怯,拨马逃跑。谁料到关羽马快,赶上文丑,脑后一刀,将文丑斩下马来。之后曹操率大军掩杀,夺回粮草马匹。
在演义中,曹军的胜利完全是依赖关羽个人的武力。而事实并非如此。
这场战斗并非是在解白马之围以后很久,而根本就是一场战役。当颜良军溃败消息传来,袁绍知道中计,立刻率军追击,并且在延津南方追上了曹军。曹军此时正带领百姓沿河回撤,行动自然缓慢,当时曹操手中之后不足六百骑兵,而袁绍一方有文丑和刘备率领的五六千骑兵。逃,曹军一方经历大战,非常疲劳,加上携带众多百姓,必定会被击溃。打,六百对六千,又是一场不可能的战斗。当时,所有将领都非常恐惧,建议立即回军,依据大营对抗袁绍军队。唯独荀攸非常镇定,他说:“此时正是击败敌人的大好时机,为什么要撤退呢?”曹操心领神会,看着荀攸微笑。然后荀攸建议把粮草辎重都散弃在山野,自己六百骑兵全部都下马。文丑军赶到,看到曹军只有五六百人,并且都没有在马上,全都没有作战的意思,又看到漫山遍野许多粮草辎重,文丑的骑兵纷纷跑去抢夺财物。曹操看到时机已到,于是下令上马,六百人纵马杀敌,大败文丑部队,文丑自己也被乱军斩杀。
斩杀文丑,依靠的依然是荀攸的作战方略,以及曹操正确的决策,和关羽没有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