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众号

小程序

  • 当前位置:数字三国 > 三国文史 > 正文
  • [转帖]三十功名,两千年后

    引子   “ζ区块测试完毕。可以开始运行!”   “坐标值校对完毕,时间公元208年……地点……”   “时间维数调整,由一维向二维转换……完毕!”   “——开始!”   他的意识仿佛进入了一个深渊幽长的隧道,没有光,却也不是黑暗。他看到——应该说是感受到——无数人事从身边迅速闪过,但他无心去仔细分辨。他在隧道中前进,前进。   眼前陡然出现了光亮。世界在他面前展开:   啊,古雅的房间,古色古香的帷幔,他只在资料中见过的珍贵的古代器具!   而且还有一张琴,一口剑!   他真的回到了三国时代!他的意识真的依附在了周瑜身上!   他立刻精神百倍,自床上一跃而起。他想欢呼雀跃,想手舞足蹈,他想大喊一声;   “——我回来了!!”   然而他都没有。他站着,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:只是依附在这个身体中的他的意识,本不应有控制身体行动的可能。换言之,他可以感受到周瑜的知觉,可以感受到周瑜“一跃而起”,自己却不可能完成“一跃而起”这个动作。   他呆在当场,冷汗涔涔而下。 一。   我试探着向左走了几步,又向右走了几步,甚至还伸伸舌头,做了个鬼脸。   没错。虽然和在自己体内的感觉不大一样,可是,的确是我控制着这个身体。这本来是不该发生的情况呀?!   ——莫非公瑾睡着吗?  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全心全意去感受思维的领域。   我,逸风流影,历史系的高才生。我和几个同学要完成的毕业课题,是《不同角度解析赤壁之战》。作为小组的负责人,我当然是“第一个跨过鸭绿江的”。这台价格根本是个天文数字的一起,可以把我们的思维波长调校到与一个特定历史人物相同,并在二维时间系统中依附在他身上,而我当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周瑜。哦,对了,所谓时间的维度,类似一个坐标系;一维时间只能沿x轴正方向前进,而二维时间则是双向的。而多维时间,直观来讲如同一个多维坐标系,……算了,恐怕我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法向你解释“多维时间”的概念,何况我们目前也无法跳转到时间的其他维度。总之,在二维时间中可以跨越未来,返回过去,12点接下来可以是1点,也可以是11点。不过以目前的技术根本不能跨越未来,只能返回过去,而且只能是不受物质限制的意识和思维。说句废话,也只有我们这种鬼学校才会让学生自己随便使用这台“天文数字”,而且目的不过是“做论文”!   过去我研究其他课题时也曾经穿越时空。凭我以往的经验,穿梭时空者只能拥有对象的感受,根本不能凭自己的意志做出任何行动。也有的对象发觉了我的存在,但我们最多只能进行意识交流,而且随着我的离开,他将失去一切有关于我的记忆。   今天可真是让我跌破眼镜。说到眼镜,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,摸摸脸上,又四下张望了一阵。   哇,公瑾的视力真是好得让人惊喜,我好久没试过这么清楚、真实的看东西了!   ——呸!这种时候还有闲心管这个?我暗暗骂了自己一句,接着感受公瑾的意识。   没有。存在于这具身躯中的灵魂只有我一个。心灵的另一端隐隐传来诧异和疑问:   ……这是什么地方?我怎么到了这里?   并且“听到”同伴们的惊呼:   ——怎么回事?刚才出现的电光是什么?   ——组长,怎么办?……组长你吓傻了?   ——组长……?   还有在这些感受远去的前一刻,最后感知的公瑾的疑问:对我:   ……你,是谁?   然后一切归于平寂。   完了。一切都完了。我颓然坐倒,这才发现衣服——古装的——已经被汗水湿透了。   很显然,我们的实验出现了事故。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,由于什么原因,但有一点无庸置疑:公瑾,和我,   意识调换了。 二。   我尽量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,问:“小飞,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?”   这个自称是我,不,是公瑾的“心腹侍卫”的少年薛飞侧着头想了一想,回答:“这个嘛……其实我也说不清啦,反正大都督让人觉得特别安心就是了。”   我倒!   这两天我凭着长时间以来对公瑾的研究和了解,勉强扮演着他的角色。可是这些远远不够,例如前天晚上,我刚想躺下,薛飞就一个劲的盯着我,看得我混身不自在。   “小飞,有什么不妥吗?”我连用词都斟酌过才开口。   “没什么,只是,都督你平时就寝都是我催了两三次以后了吧?”   天理何在?就算公瑾是工作狂,也不至于天天忙到三更半夜吧?   “哦,这样啊。我今天有些不适,所以……”   没想到他竟立刻紧张起来:“啊?!都督,你觉得身上怎样?什么地方不舒服?要不要我去请医官?”   “不必了。我大概是太累,休息一下就没事了。”   “我早就说嘛!大都督不管再怎么操劳,总该注意自己的身体……那我先行告退,都督好生歇息吧。”   他关好门出去了。   这不就意味着,明天等着我的是公瑾的一大票公务吗?!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处理?!……还是装病好了……   所以,两天以来我用头疼这个理由推掉了一切公事,专心打听着公瑾的形象。可是这小子竟给我摆什么“说不清”!我容易吗我,虽然大家一听说我头痛就一致认为我应该休息,而且头痛这种病无论中医西医都查不出是真是假,可是我打听的时候都不能问得太明显,否则更容易露馅。我可不想这么早就穿帮,我还想留着小命多活几年呢。   况且现在薛飞就已经在问了:“大都督,怎么想起问这个?”   两天了。我本以为既然自己思维的波长和公瑾相同,彼此意识思应该还能再联系上。但我似乎错了。看来我现在只好先扮成公瑾,走一步算一步,等着大家想办法把我弄回去。一切都要小心,虽然在二维时间中,但改变历史同样会引起时光错乱。我还想回家,我还有大好的花花人生要去享受……   ——等一小下先!想起来,我还不知道公瑾的长相呢。哇呀呀,幸运到家,镜子,镜子,镜……   ……这个时代没有我所说的那种镜子。至于铜镜这种文物级的东西,我早就在博物馆领教过了。我环顾四周,开始找效果更好的代替品。   我的视线落到那口剑上,不由眼睛一亮。   宝剑的寒光中,清楚的映出公瑾的——现在是我的脸。我本人也称得上隽朗,朋友中更不乏英气逼人者。可是和这个如玉似剑,又似微微抱恙的他相比,不仅是黯然失色,简直就是没了颜色!   剑锋般的眉梢嘴角,流水般柔和的容貌,融合着书香和剑气、才情与胆识,即便如今这个身躯中的已经是我,也丝毫不能遮掩他的惊才绝艳。   还有那对眼……带点落寞的眼睛,深埋着淡淡的,淡得令人有些不忍的忧悒。……尽管如今拥有这对眼的人是我。   我心头涌起一丝苦涩。   “大都督?!”   我回头,看见薛飞站在门口,满脸惊愕。他任凭手中的书简散落满地,只是死死盯着我。我这才意识到,我当成镜子对着自己比画的是一口剑。   “您、您这是?!”少年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。   我突然想要冲过去向他道歉,诚心诚意的为我任性的行为道歉。但我没有。我提着那口剑走过去,弯腰拾起书简中显得有点特别的一个,抽出,展开。   看来公瑾历来有搜集情报的习惯。这个情报太重要了,对我,更对这个军阀林立的时代。   “操杀刘琮据有荆襄。刘备反走。”   “……小飞,你问我刚才做什么?”我微微一笑:“我只是在想,这剑,是不是许久没用过了?”   ——因为上面没有血腥味。   薛飞还没回过神来,愣愣看着我。   “备我的马。回柴桑。”   这口剑一定许久没有用过了。因为,这么好的剑,上面竟然没有一点血腥味。我想着,低低的笑,轻轻划破手指,在剑身涂上一条长长的血痕。 三。   我本应庆幸自己处于距赤壁之战如此之近的时刻,多年以来,我几乎全心全意的盼望亲眼目睹这场奠定了鼎足三分的战役。我想看诸葛亮舌战群儒、智激周瑜,我想看右都督程普、老将黄盖,我想看锦帆贼甘宁、东莱太史慈,我想看持重里隐着胆魄的子敬。   我想看公瑾。   然而,命运跟我开了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玩笑。   我如约来到了这个时代,而且不仅能看、能听,甚至能说、能做。我“完全”的来到了这个时代,一如我所期望的。   ——只不过,是作为“周瑜”的身份。   马蹄声“哒哒”响着。这匹白色的骏马,矫健,神骏。中途休息,我想要换马时,它竟表露出明显的不悦——甚至我换马的念头还没有说出口。它就这样一直载我到柴桑。   神物,神物啊。我轻抚马鬃,想着。如此具备灵性的你,可也认出我不是你的主人没有?不过放心好了,只要我不改变历史,两千年后一切都不会改变。我的同伴很快就会想出办法让我回去,那时侯,公瑾就会回来——很快……   “都督,有心事?”和我并骑的薛飞问道。   心事?我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我怎能告诉他为何烦恼?我已经意识到了,除了不能改变历史,需要尽量完美的扮演公瑾,我现在面临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:即使我能骗过所有人,但有一个人,是我无法面对的。我扮得再象也瞒不过他的妻子,小乔。我,我有什么办法,能够解决这个难题?!   看着疑惑的薛飞,我微笑,讳莫如深。   “公瑾,别来无恙!”   入夜,到达柴桑,一个身着蓝色长袍的长者正等着我。不,他也不过年届四十,但给人的感觉却颇具长者风范。我记起了,这个时代,“长者”并非指年纪,应该是如他:敦厚,温和,在所有人看来都极为可靠。   我笑起来,跃下马背:   “子敬,子敬兄!”   没错,除了鲁肃,他不可能是别人。   “主公正要召你,你倒先来了!”他情绪振奋,揽着我的手臂,完全不虞有他。是啊,历史上的鲁肃,率真,正直,他的优秀品格实在不可多得。   我也为他的友情激动,虽然这友情不是对我:“我在鄱阳,听闻曹军南下,立即兼程赶回。”   他眉头皱了起来:“公瑾,你有所不知,自曹操书至,连日来……”   我一抬手,阻止他继续说下去:“哎,子敬——我方自鄱阳归来,且容我先回去,稍后与你详谈如何?”   鲁肃一愣,随即恍然:“哦,是极是极!公瑾旅途劳顿,是应稍适歇息。”他容色一整:“不过,如今军务紧急,你……”   我忍不住笑,推了他一把:“‘是极是极’!放心吧,我理会得!”   就这样,全不认识路的我骗得他把我送到了家门口。   告别了鲁肃,我忐忑不安地迈进大门,向内堂走去。每迈一步,心就跳得愈快,几乎要从胸膛里迸了出来。   才至门口,“她”已迎了出来:“夫君!”   小乔,她实在是造化的杰作。如宋玉所说,“增一分太长,减一分太短,施朱则太赤,著粉则太白”,又诗经中说“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”。她象早春一脉清风,骤然吹进我胸膛。我心境一下子平和起来,也笑着迎上去:“夫人!”   饶是如此,我仍不敢掉以轻心。我展现出一个最迷人的微笑,说话则按照洪宇宙的台词:“‘我自鄱阳归来,一路之上,都在思念夫人。’”   她瞪了我一眼,微嗔中也满是笑意:“又在说嘴!”说着,随手接过我的披风:“你呀,心里全是军国大事,能有一点念着我,我也就心满意足了。”   她脸上还挂着笑,可是藏不住她的寂寞。我心中不忍,从身后轻轻拥住她。但在我想出安慰她的话以前,一个侍女匆匆走进来:   “都督!张昭先生、虞翻先生等来访。”   小乔双眉微蹙起来,脸现不豫之色:“……才回来,也不让人有一刻安生。……”   我立刻想起舞台上洪宇宙与何晴的对话,心头一阵温暖:   “那好,叫他们都回去——今晚谢客:陪夫人。”   我笑得有点坏。   她也展颜一笑。似乎这样一句玩笑,也觉得幸福:“……还是国事为重。去吧。”   面对她满足的笑容,我有些内疚。因为我知道她的回答会是什么,才说了那台词。   就是说,我在利用她。 四。   张夫子对着我,不,对公瑾,痛切地诉说着开战的种种。烽火连天,苦的终究是百姓。江南,又如何抵挡曹操的虎狼之师?他们都是一样的意思,一样的恳切:只要公瑾,只要我肯开口,主公就一定会听从我。老人情深意切,是的,这场战争将带给江南的重负,我等不能不深思。   张夫子的话确然有理。   嗯。“内事不决问张昭”的张昭。   我微笑:“我亦欲降久已。明日面见主公,便当上陈此意。”   张夫子立即如释重负起来。其他人也似乎大喜过望。他们似乎未曾想到,如此轻易便说服了我。   接下来,是程普、黄盖为首的几位将军。   英风激烈,不肯让人。比起适才张昭等人的殷切,他们更多的是“与曹贼决一死战”的慷慨。大好江南,怎能拱手让人?他们是追随孙坚的人,追随孙策的人。他们为了开拓这片沃土,不知流了几多血与汗。   怎能放弃那尊严荣耀?   我依旧微笑。对他们来说,恐怕从不认为曹操是所谓“丞相”。   “我亦与诸位相同。来日定与曹贼一决雌雄!”   我把他们也送走了。   ……突然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。我是什么人?我想要做什么?   面前又是一批我全然弄不清谁是谁的官员。他们一定都有相当的身份,否则怎么有资格来拜访周瑜?等等,我也许错了,如果是公瑾的话,不会计较来者是何身份地位,他会从容微笑迎接每一个来访者,“客人”。   现在却是我坐在主人的席位上,面前的官员们忘记了自己“客人”的身份,为了降与战争辩不休。“武将或有要战的,文官都是要降的”,诉说着各自的理由,一样的慷慨激昂,一样的义正词严,一样的情真意切,一样的,一样的争辩不休!   在我面前!   我突然就失去了一切热忱。我在这个微笑的壳里,冷冷的看着一切。   无意义的争吵。无意义的征战。“浦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。”至于东汉末年的现状,割据势力互相倾轧,为了自己的私欲发动战争。或许他们不认为那是私欲,曹操在为天子平定四海,孙权讨伐逆竖守卫江东,刘备辗转一生为的是天下太平百姓乐业!没人是为了自己,那么,大家都是汉臣又为什么战火不断?!   我在微笑的壳里冷冷的看着一切。   我分辨不出,究竟是我在微笑,亦或微笑已经成了公瑾这个身躯的习惯而自然地浮现在脸上。或许是后者,因为,如果说我在笑的话也该是冷冷的嘲讽,而现在我的神情显然从容亲切。而且,我很自然地,从容亲切地开口:   “诸位且先回去。明日面见主公,自有分晓。”   他们在争辩中大义凛然得让我想吐。  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我冷笑不止。   压抑下胸口的烦闷,我慢慢向里走去。这就是所谓的“赤壁之战”了……要是公瑾,他会怎样?会怎样想?公瑾……我才开始接触你的生活,就几乎不能忍受。或许来自现代的我,真的不适合这个时代?我来自两千年后的观念,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。公瑾,……   我回过神来,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走进了花园。月色下一切静悄悄的,那静谧仿佛也安慰烦躁的我。我长出了一口气,抬起头,发现小乔正看着我。她没说什么,只是笑着向我伸出手来。  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。很温暖,很安心的感觉。直到此刻,我才发觉自己的手很冷。她眼里,笑容里,手掌的温暖里,那种无言的安慰让我渐渐平静下来。   “弹一曲吧?”她这样笑着。她完全不问我什么,虽然她明显了解我的不悦。   我的心趋于平静。我笑了起来,揽住她的肩,眼睛里一定带着一点戏诩:   “……文官武将都已送走,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了?”   我很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。显得很幸福的笑容。我希望…她能再多笑一点……   然后她抬头望着我,如我希望中笑着:“只怕未必吧?”   我一愣。   胸膛里突然一片冰凉。   突然间明白这整个梦境般的经历中我扮演的是什么角色。心情还来不及反应在脸上我已经下意识地想把她推开,心里有个声音大声提醒着我:   不要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!   因为我在那个瞬间想起,我所说的台词,从洪宇宙的周瑜口中说出来时是与妻子调笑。而我不是他。   是的,我不是公瑾,我是逸风流影,我需要扮演周瑜的角色,但我必须时刻记得,我,并不是他!

    阅读:
  • 相关阅读
  • 推荐专题
    热点人物
    三国演义电子辞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