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 乱世英雄
公元一八四年,时值东汉王朝灵帝中平元年甲子日,民间宗教太平道聚众起义,因其众皆头裹黄巾,故史称“黄巾之乱”。黄巾百万之众奋战半年,最终因其力散,遭朝廷及地方武装扑灭。大汉天下虽得以保全,然四百年之根基已然瓦解,王权被夺,地方形成割据,一场乱世即将开始,正是乱世造英雄,中华史上最为人所熟知的一段英雄史就此开始。
太平道首领张角者,巨鹿人也,初因试举不第,采药于钟南山,遇一老人,碧眼童颜,手执藜杖,唤角至洞中,角异之,乃入洞,老人不叩张角名姓,即授书三卷予角,角视之,名《太平要术咒符》,注曰:“以道为念,代天宣化,普救世人;若萌异心,必获恶报。”角拜求姓名,老人曰:“吾乃南华老仙。”遂化阵清风而走,角惊讶不已。张角既得此奇书,昼夜研习,尽得其精要,受其术与兄弟子弟,广结恩于民间,遂创建太平道,自呼为“大贤良师”,人称“太平道人”中华九州共设三十六方。后来那汉家朝廷上宦官擅权,朝政日非,四海皆乱,角遂反,三十六方黄巾于九州大地俱起,其势岂止数十万之众,皆曰:“苍天已死,黄天当立,岁在甲子,天下大吉。”角自称“天公将军”,封其弟宝为“地公将军”,梁为“人公将军”,遂在甲子日授意三十六方突袭各州府,天下震动,是为“黄巾之乱”。
公元一八七年,正值黄巾之乱后第三秋,由于朝廷和地方武装的联合猛攻,张氏弟兄又相继死亡,黄巾三十六方皆失其策,遂各自为战,黄巾之势已危。
话说并州方主严郎与大汉骠骑将军皇甫嵩屡战不利,军中缺粮,乃退。至常山,即今天之北岳嵩山,严郎乃常山人也,素知真定屯粮数十万石,乃引军十五万往取之,真定县令赵丹闭门据之。郎曰:“吾十五万大军在此,尔何不早降,献出军粮1”丹曰:“吾乃大汉之臣,安有粒米与贼,况汝黄巾之势穷矣,可速降,吾或许可保汝不死!”郎大怒,使十万军围城攻之,丹知孤城难守,恐城中数十万石粮失于贼,乃引火焚之。郎见城上火烟冲天,知军粮尽为赵丹所焚,使攻城更急。至申时,城破,郎纵马上前,正遇赵丹,严郎手起一刀,斩赵丹于马下。郎引军急往救粮,只得数千石,其余皆为草灰,郎愈怒,使全军就城中劫掠一番,百姓据之,郎下令尽杀之,真定城中血流成渠,生者十不及一,严郎得粮五万余石粮,恐皇甫嵩大军追至,纵火毁真定城,引军望东而走。
及黄巾走后一个时辰,两骑马从北望真定而来。下首骑黑马者曰:“兄长,之前狩猎可谓至险,不想兄之本领原来如此了得,弟真服矣。”
上首骑青马者,年纪虽小,却身长已七尺余,姿颜雄伟,眉宇间积聚英锐之气,目光如电,及本文主角,姓赵,单名一个云字,正是常山真定人也。云曰:“贤弟勿再言之矣,若使我爹爹知之,吾等休想再走此一遭。”
这赵云非常人也,时年十四,自幼神力惊人,每仗剑过市,真定城中同龄乃至长者,无一人能敌,乡里咸爱之,皆呼作“小去病”。只因是日风雪平静,遂与少小相知弟兄夏侯兰北上狩猎,忽北风大作,风雪交加,雪大难行,二人不得还。此亦天不使其死,试想,云二人若在城中,尚能生乎?二人因避风雪,藏身于一穴,怎料穴中藏有一兽,兽闻声醒来,咆声响于野,马匹受惊而走,赵云二人亦惊,然云终非常人,几个箭步上前扯住马缰,系之于巨石上,复返穴中,兽亦至,云视之,乃大熊也,熊只为获食,遂上前扑云,云闪开,笑曰:“畜欺我也,吾岂惧哉!”乃徒手上前,避过熊爪,闪身熊背后,跃上熊背,左手按其首,右手勒其颈,熊怒,舞爪抓云,爪不及,复猛晃之,云不动,勒之愈紧。约盏茶功夫,熊鼻中已无气,云恐其诈死,又勒一阵,方住手视之,熊已死多时。夏侯兰曰:“兄真神人也!”云曰:“贤弟过奖,此畜猛则猛矣,惜其不智也,正好为爹爹取熊胆以食,尚有熊掌一对,明日可邀贤伯父共食之。”外面风雪尚急,二人生火制熊肉饱食之。少息及风雪住,二人乃还。
二人于城外十里处忽见夜下城中火光,各自失色,拍马飞驰入城,各飞回自家。云直到城西家中,到门前,房屋已失火,云不避火势,冲入屋内寻人,前后出入者五六番,共救出十一具尸骸,举家一十二条性命,只余自己,云心恸不已。赵云顾不得哭泣,寻车将亲人移出城中撅墓葬之,复备上孝服及一应葬品,为亲人发丧。
赵丹之子赵规避于枯井而得生,此时方出,路经于此,因知赵云素有勇名,乃近前曰:“兄非常人也,可复其仇!”云尚跪于坟前守孝,及闻规语,问曰:“愿闻贼人姓名。”规曰:“正是黄巾恶贼,并州贼首严郎,此贼杀吾父,夺吾粮,焚吾城,此仇可谓深矣,非吾兄不能复此仇也!”云泣曰:“云一己之薄力,安能撼十万之众哉!恐此仇不能复也!兄有何计?”规曰:“以兄之能,尚曰不能,况于我乎!”云见规背上包裹曰:“兄今欲何往?”规曰:“吾弟尚在荆州舅父家中,吾欲往投之,求学立仕,兄不若同往。”云曰:“谢吾兄美意,吾若生不能杀严郎,要此身何为!”规曰:“兄素有勇力,不若学庄诸要离之辈,近身刺郎!”云曰:“大丈夫生于天地,奈何刺客为!”规口中虽然之,心中不悦,遂告辞而去,正是英雄之人非常人能度之也。后规早卒,云随先主转赴荆州,得见其弟,即桂阳太守赵范,此是后话,暂且表过不提。
赵云守孝于坟前三日,饮食不进,夏侯兰等劝不住,只得告别赵云,往许昌投其叔父。整个真定遂只剩赵云孤身一人,余者非死即亡。云跪于坟前大呼曰:“天公!云举家并无奸邪何以遭此横祸!若天公怜我,请教我!”言完复泣,如是者凡三者。
时有一老者路过闻之,上前语云曰:“小子何以至此?”云抬头视之,其人头顶道冠,年过古稀,三缕如盐长须,仿佛当世之神仙也。云知其非常人也,乃实告之,老者细观云面,见其虽幼,然眉宇间透着一股夺人之英气,双眼大而有神,惊曰:“小子面相不俗,必有本领!”云曰:“小子空有少许夯力,何足道哉,老丈果何人也?”老者曰:“吾乃辽东殷馗,偶至于此,不想真定成此模样。”原来这殷馗乃当世异人也,知天文,晓地理,更善相人,其名天下无有不知者,云亦尝闻之,下拜曰:“不知仙师驾到,小子无礼也。”馗忙扶起赵云,问曰:“小子何名?”云曰:“小子常山真定人也,姓赵名云,尚无字。”馗曰:“吾观汝日后必有作为,欲为汝取字,若何?”云曰:“此天以教仙师教我也,望仙师赐字。”馗曰:“汝名赵云,常山赵云,不若就子龙,若何?”云拜曰:“谢仙师赐我以字。”馗观子龙有饥色,劝子龙进食,子龙方食之。
殷馗与子龙相处三日,相谈甚投机,馗怜子龙孤身一人,曰:“子龙乃将星下凡,目今天下黄巾之祸未平,我夜观星象,黄巾之乱虽将复,然此时却英雄辈出,天下行将大乱矣,以子龙之材,必有用武之地,日后必择其明主以仕之,不可枉费一身本领。”子龙曰:“奈何小子只知搏击之术,不识马上万人敌之术,恐不能用也。”馗曰:“此吾亦无能为之,然吾识一人,此人弓马娴熟,武艺卓绝,吾愿为子龙引之,不知可否?”云下拜曰:“愿仙师以教我。”
殷馗遂道出一人,授业予子龙,成就一代名将,此人端的是谁,请听下回分解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